2008年6月5日木曜日

淺談日本人的地域性格 (八) 關西.2

京都人在1895年藉由紀念建都1100年,俸祀京都第一任天皇(桓武天皇),和最後一任天皇(孝明天皇),而以原本皇宮御所縮小四分之三的規模,複製的 一座神宮取名「平安神宮」。在日本的廟除了「東照宮」(德川家康)、「天滿宮」(菅原道貞)之外,只有天皇或天皇的祖先才用「宮」,所以平安神宮應該才算是日本正式的皇宮建築,這座神宮具體而微地顯現京都人,心底最深沉認為京都,才是日本正真正銘的京城首都的自滿或驕傲。

而京都除了建築之外,舉凡服裝、飲 食、文化、技藝等,傳統的傳承與維護,也堪稱日本首屈一指的用心與實際存在,今日在京都也是比較有可能看到,穿著和服的貴婦優雅地行走在街道上。整個都市古寺林立,街道許多傳統技藝如陶瓷、吳服等小店,優雅而寂靜、少了一般商業都市的么喝聲,卻可明顯感覺出京都或京都人,正用一種沉穩的自負,提醒著日本的、和外國的觀光客,「京都」才是真正的日本、「京都」才是日本古來的首都。

我大學入學前也曾經有過機會選擇京都大學,但是當時以東京為思考,覺得京都那樣的鄉下都市太遠偏僻的印象,去考試時就花1萬多日圓的車費,坐了3個小時的新幹線而放棄,選擇了東京的大學,後來才知道即使是相同都是帝國大學,京都大學和東京大學也是會互相競爭、互相比較。

我就曾聽過京都的教授說,就以帝大仍是有分別一般評價是「學問的京大、學位的東大」,日本人的諾貝爾獎得主,也幾乎一半是出身京都大學或京都大學在職教授。「都」(みやこmiyako)是京城首都的意思,可是即使到今日日本人或關西人說「都」(みやこmiyako),幾乎就是專指京都的意思,特別是京都人在嘴上或在心理,「都」就是京都那是 無可替代的。 

穿越過天王山就屬於大阪府,僅是一座山的隔離,卻使這兩個同樣都屬關西的城市,不同的歷史命運、不同的性格、不同的生活氣息,連口音腔調都非常不同。大阪緊鄰著大阪灣,到室町時期(14世紀)為止,日本幾乎都是陸運為主、海運並不發達,所以即使就在歷史舞台邊,卻一直都是不起眼的存在。日本封建的身分制度 使然,再加上大名的權力大小,通常也是依領封的領土大小比較,使得商人的地位一直低微,但是即使如此,當歷史的眼光都是集中在以京都為主的權勢爭逐,大阪灣或大阪港卻是一直持續,依靠著中心地位扮演著貨流交會的重鎮角色。

到了日本戰國末期,大阪港周邊的堺市商人,已經無聲無息地竄進了歷史舞台的角落,運用著商業所蓄積的力量影響著歷史權勢的走向。大阪是一個港口都市,也是一個商業氣息濃厚的城市,在歷史上只有出現過豐臣秀吉在1583年建「大阪城」時,曾經集政治權勢和商業於一身,成為天下目光的焦點。但是卻非常短暫只有短短20年不到的時間,1600年的「關原之戰」,成為戰國勢力的分水嶺,關西軍的敗戰不止宣告豐臣勢力的終焉,也使大阪的天下重心的地位讓與江戶。

而後的江戶幕府的設立,德川家康為了徹底消滅豐臣家為主的關西勢力,甚至把豐臣有關的勢力藉故押解至江戶,使大阪在政治權勢上一夕消解。但德川幕府卻沒有放棄以堺市商人為主的商業利益,甚至施行有效的管制和攏絡方式,使大阪的商業在江戶的政治集中的情況下,仍是商業繁榮甚至有天下台所 (廚房)之稱,「大阪商法」在日本也相當出名,「粘り強く」那是指充滿韌性的商業活力。 

籠統的說日本的所有大城市當中,城市性格可能要屬大阪是最接近台灣性格,好的一面的說法,活潑、比較富有人情味,保守而嚴謹的說法,則是粗曠、比較沒有節 制。以職業棒球做比喻,東京有「讀賣巨人隊」、大阪有「阪神老虎隊」,巨人隊號稱是〝紳士集團〞講究也被苛求禮節,但是只要輸球、決勝絕望,往往是敵隊支持者訕笑,本隊的支持者惡毒叫囂、謾罵、或者棄之如敝屣。但是阪神老虎隊的支持者,卻是陪著哭、陪著笑直到年度結束,感情的互動交流方式簡直有如兩個國家。

如果把東京類比台灣的台北,那麼大阪就是高雄,這個日本的兩個大城市的競爭,有來自歷史的緣由、或者氣候也許也有關係吧!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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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治微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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